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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1年6月14日星期一

現代人應該學會避開的八個決策陷阱/ 史達林格勒戰役/ 電影【大敵當前】



最近在 Netflix 重溫了【大敵當前】這部電影,當年看的時候只記得狙擊手很帥、對於歷史背景沒有很瞭解。現在在職場打滾多年、加上對該戰役背景進一步瞭解後,發現許多可以讓我們在現在「亂遭遭的環境中保護自己」的處事智慧,跟大家分享一下。   / 撰文 俠醫 楊智鈞

電影背景與故事簡介


電影取材自二戰時期,歐洲戰場的東部戰線、最關鍵的一場戰役:史達林格勒戰役。

為什麼說這場戰役相當關鍵?大家都知道歐洲戰場始自於希特勒橫掃歐洲,西部戰線與西方盟軍作戰的同時、還開闢東部戰線侵略蘇俄。而史達林格勒戰役以德軍戰敗收場,也是德軍第一次在歐洲作戰失利、從此打破德軍的不敗神話,德軍勢力也從此之後由盛轉衰。

大敵當前這部電影就是以這場戰爭作為背景,描述「紅軍」(指蘇俄方)傳奇狙擊手 瓦希里·格里高葉維奇·柴契夫 的故事。(維基百科:瓦西里在1942年史達林格勒戰役中,於11月10日至12月17日之間共擊殺225名德意志國防軍和其他軸心國的士兵與軍官(包括11名狙擊手),因此一戰成名)

題外話,這樣的題材我覺得很新鮮,原因取材自東部戰線的影視作品相對來說比較少,你看二戰的影視作品大概分為三個主軸:
  1. 西部戰線:講初期德軍閃電戰席捲歐洲、以及後期盟軍 諾曼第作戰(登陸+空降)後的反攻作戰。
  2. 東部戰線:德軍與俄羅斯的作戰。
  3. 太平洋海戰:珍珠港事變/中途島海戰/硫磺島作戰等,美軍與日軍作戰。
其中 1 跟 3 因為有後來美軍的參與,所以好萊塢電影拍的多,又因為美蘇長期微妙的關係,好萊塢描寫東部戰線一向不多。(題外話:當然對岸本土影視、以及台灣本土作品,會聚焦在日軍侵華作戰上(就是打鬼子之類的⋯),不過這個主題也算比較非主流。

電影當然是拍得相當精采,主角與主要敵人間張力的對決、與朋友反目、當然不免還有女主角的愛情以及感覺硬塞的情慾橋段,不過我不打算細說劇情,而是梳理整個史達林格勒戰役的過程輪廓、結合劇情來說說我的體悟。



分贓聯盟瓦解與荒謬的進擊


歷史學家將史達林格勒戰役定位成為:始於德軍領導人過份自大、意識形態壓過實際需要下的荒謬決策,而導致帝國敗像的舉動。

二戰初期希特勒席捲西歐後,開始覬覦東歐土地,而跟史達林簽了「互不侵犯條約」。其實希特勒是很看不起蘇俄、更痛恨共產主義的,而史達林也知道這點,史達林讀過希特勒寫的「我的奮鬥」,知道希特勒一直把消滅共產主義當作自己的天命。

但是為什麼他們兩隻老狐狸還是可以結盟呢?答案就是:想要瓜分波蘭。而當波蘭成功被兩個狡猾的國家領保人瓜分以後,合約就形同廢紙了,希特勒在1942年便正式向東揮軍侵略蘇俄。

俠醫評論:
我們在公司裡面有時候會看到兩個經理勢如水火、在國內層級看到政黨吵的不可開交、甚至在國家民族層級的世代仇恨廝殺(參考這篇:藍弋丰專欄/ 迦薩走廊彈幕衝突後一切船過水無痕),其實都只不過是表面作為、往往背後都打著「符合各自利益」的如意算盤。

而合約這件事就更不用說,許多人抱著一份合約就覺得合約期內可以受到保障、而沒有去想想:如果對方撕毀合約、對他有什麼損失?而他又在乎那些損失嗎?(例如電影速食遊戲裡,麥當勞創始人麥當勞兄弟就是因為死守合約,而整個麥當勞企業旁落他人之手。)

由此得到:
1. 不要只看人家打著什麼大旗、而要多思考雙方各打什麼算盤。
2. 合約只保護「有籌碼、有能力維護合約」的人。


亂採路邊野花、打亂作戰計畫


講回史達林格勒戰役,德軍以橫掃歐陸、令人聞風喪膽的的閃電戰三部曲攻擊蘇聯,第一步空軍轟炸、再來坦克+大砲、最後是步兵佔領。勢如破竹拿下好幾個城市、殲滅蘇聯 300 萬人,可是打著打著發現沒有補給了,於是右轉向南部高加索山區移動,好獲得油田補給。

在這個時候,路邊發現「史達林格勒」這麼一個城市,希特勒就想,這城市的名字裡面有「史達林」這三個字,把這個城市拿下來的話「史達林」一定覺得很丟臉。於是把原來的軍隊分為兩半,一半繼續維持原計畫到南方油田、一半去攻打史達林格勒城。

當然蘇俄這邊史達林知道了也很生氣、決定不惜一切代價死守這個城市。史達林下達所謂 227號命令:No one step back. (沒有人可以後退一步),所以電影裡面第一幕裘德洛跟著大家一起渡河遭到德軍戰機攻擊,那些跳水逃跑的人立刻遭到自己的士官槍殺,第二幕衝向敵軍發現德軍太強、撤退的士兵也被自己人用機關槍射殺。

這裡有一個橋段很有趣,裘德洛上岸後,看到發槍的士官說:「兩個人拿一隻步槍槍、沒槍的跟著有槍的後面,有槍的倒下以後,沒槍的把槍撿起來繼續衝。」但是一開始他沒分到槍、而是第一排衝過去的人被殺光以後才撿到槍。


俠醫評論:
在公司開會的時候,你很可能對某個議題有自己的意見,但是要把握幾個原則:第一,沒有叫你講你不要先舉手講。第二,在沒搞清楚老闆想法前不要第一個放槍。我就曾經有那種本來意見是A(很多人的意見也是A)、結果幾個人輪流發表了A意見後,老闆出來把大家念了一頓的經驗,這時就十分慶幸自己沒有多嘴。

由此得到:
3. 不要隨意更改制訂好的計畫,「順便」去解無關大局的支線任務。
4. 出事情不要衝第一個,撤退也不要第一個跑,先觀望一下比較不會中槍。



廢墟戰反而變契機


德軍優勢還是很明顯的,先是600架戰機、投下約 1000噸炸藥 (像轟炸倫敦一樣)把史達林格勒炸了個遍,所以你看電影裡面都是廢墟,現實中的場景也相差不遠。然後開始路面部隊進攻,這時候奇妙的變化就開始發生了。

因為整個城市實在被炸得太爛了,所以坦克車開不進去,德軍只好以步兵、勉強搭配一些砲兵進佔領工作。然後因為整個城市都是廢墟,所以這時候蘇俄發動了兩種非常「因地制宜」的作戰方法,卻是慣於快速移動的德軍野戰部隊非常不習慣的戰法:
  1. 老鼠作戰:利用廢墟掩體、非常近身的肉搏作戰、丟手榴彈炸敵人。
  2. 狙擊作戰:同樣利用廢墟掩體,這也是本片主角英雄故事的起源。據估計,瓦西里一手訓練出來的狙擊手,一共擊斃擊傷了超過三千個軸心國士兵與軍官。(而這只是蘇軍在戰場上發起大規模狙擊運動的縮影,由於對於狙擊手的高度重視,蘇軍在戰後制訂了將狙擊手分配給步兵班的戰鬥條令,並研製專門的狙擊步槍維基百科
俠醫評論:
每個地方資源都有限制,每個公司都有遊戲規則。所以環境災難不見得只有壞處,要能夠想怎麼樣利用現在的環境調整適合應戰方式,在一個遊戲中玩得好的人,換個遊戲不一定同樣表現亮眼。

舉醫師來說,待在醫學中心、區域醫院、地區醫院、診所開業都有不同的作戰方法。比如如果你優勢是寫論文作研究,在醫學中心可能很合適。如果你的優勢是做行銷養病人,那麼開業就適合你,比如你在這兩個光譜中間,想要培養業績、想多做點事、又不想限制這麼多,那麼地區醫院或區域醫院就適合你。

抱怨環境就跟打電動破不了關摔搖桿一樣,你只有兩個選擇:要碼趕快找攻略破關、要碼不要玩,又要玩又要罵只是蹉跎光陰罷了。

由此得到:
5. 不同公司就是一款不同的遊戲,不要去抱怨或想改變遊戲規則,你要做的是趕快弄清遊戲規則,找到最有效率的打法跟破關方式。

片中男主角的死對頭可能是虛構人物。史學家懷疑德軍狙擊手的存在,也查無德軍有特別培訓狙擊手的學校。

大逆轉:包圍人的反而被人包圍


儘管蘇聯封面頑強抵抗,但到了11月,90%城市已經被德軍佔領,紅軍被逼到伏爾加河旁邊的一條小巷子了,眼看著就要被殲滅了。突然蘇俄開始下大雪,天氣變成零下30度。

我曾經去德國開會旅行過,那裡的冬天已經夠嗆了,俄羅斯我也去過,不過不是冬天去的。據說冬天其他郊外地區不能住人,全部的人會跑來莫斯科避冬。

德軍受於酷寒天氣進攻變慢,城中的蘇聯軍死命撐著。這時,突然傳出「後方告急」的消息! 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 100 萬蘇聯大軍,兵分兩路包抄突擊德軍後方,擊潰後方的羅馬尼亞守軍,德軍已成甕中之鱉。

原來這是蘇聯秘密計欺敵戰術,給史達林格勒守軍「剛剛好抵擋」德軍的戰力,完全拖住德軍的注意力,白天藏匿、夜晚行動集結 ,發動最後的鉗形攻勢。甚至連城中的蘇聯守軍都不知道自己的政府有在策劃這回事。

由此得到:
6. 要騙過敵人、有時得先騙過自己人。

解釋失敗的方式


現在輪到德軍備包圍了,德軍指揮官保盧斯、帶著30萬被包圍的德軍想要撤退,想要殺出去跟援軍會合,都被希特勒拒絕了。希特勒怕保盧斯投降,突然還升他官為「陸軍元帥」,其實希特勒的意思是:「只有無頭元帥、沒有降元帥爾。」不過保盧斯沒有自殺,而是在「升官」第二天後就選擇投降。9萬1000 名德軍被俘,但德國國內卻政治宣傳他們「全部壯烈犧牲」。

史達林格勒戰是東部戰線的轉捩點 (地位不亞於西部戰線的諾慢地之戰)而德軍在解釋戰敗上把原因歸罪兩個:怪天氣太冷、還有怪後線羅馬尼亞軍太弱(怪伙伴)。歷史學家把「無法誠實面對自己決策失誤、過份自大」當作德國戰敗的主因。

俠醫評論:
其實歷史學家這樣講有點不公道,是想如果你是在戰敗會議上的將軍,你可以「檢討」什麼?難道要說:「都怪老闆希特勒腦殘腦熱嗎?」除非你不要命了。

所以我們除了要訓練自己不要老是將失敗原因推給外部(外部歸因)、而要好好檢討自己一下怎麼做的更好之外,眼睛同時也要放亮一點,假設公司無法正確看待「犯錯」的正面意義,檢討會瀰漫著「怪罪外部」、「檢討別人」的氛圍,從來沒有人認錯好好進步改正、而管理層卻很高興的話,那你就要想想,這間公司可能要面臨危機了。(比如手機亡者 Nokia)

由此得到:
7. 解釋失敗的方式決定個人、甚至組織的成敗。

作球的智慧


這其實是電影一開始的小插曲,主角跟他的上級好友政戰官認識的那一幕,兩個人混在屍體堆中裝死。

政戰官先是撿起一把槍想開槍射殺沒發現他們的德軍,男主角發現這個政戰官其實不太懂用槍,但一開始沒有直接說破「笨蛋閃開讓專業的來」,而是一步步講:「政委同志,我覺得你應該趁爆炸聲響時候開槍比較不會被發現」,當長官問他:「你懂射擊嗎?」的時候回答:「略懂一點。」

而最厲害的是當成功射殺多名德軍解除危機後的一個動作:把槍還給長官,還說:「謝謝」。這個動作真的是做的非常漂亮。

由此得到:
8. 一立大功就搶鋒頭是凡人,成功的人要懂得把功勞作球給別人。


八個決策陷阱總複習


  1. 不要只看人家打著什麼大旗、而要多思考雙方各打什麼算盤。
  2. 合約只保護「有籌碼、有能力維護」合約的人。
  3. 不要隨意更改制訂好的計畫,「順便」去解無關大局的支線任務。
  4. 出事情不要衝第一個,撤退也不要第一個跑,先觀望一下比較不會中槍。
  5. 不同公司就是一款不同的遊戲,不要去抱怨或想改變遊戲規則,你要做的是趕快弄清遊戲規則,找到最有效率的打法跟破關方式。
  6. 要騙過敵人、有時得先騙過自己人。
  7. 解釋失敗的方式決定個人、甚至組織的成敗。
  8. 一立大功就搶鋒頭是凡人,成功的人要懂得把功勞作球給別人。


祝大家上班愉快、平安度過疫情給我們的環境考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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